身体里能有多少水呢?再不能解药,她就要被熬干了。“你去催催大夫,让他快些煎药。”桓宣吩咐着。

阿金匆匆离开,现在只剩下阿随一个,而她一个人是照顾不了傅云晚的,她还在翻来翻去,小声哭着叫着,不停地想要人。

声音钻进桓宣耳朵里,于是耳朵开始发痒,然后从里到外,每一个毛孔都开始发痒。

咬着牙拿起帕子,在冷水里浸透了,拧得半干,走来敷在她额头。

刻意不去碰到她,身体与她之间隔着床,还有一人多宽的距离,可她却还是像感觉到了似的,嘴里呢喃着翻过身,两只手都来捉他。

桓宣急急退开,她捉不到,呜呜咽咽哭了起来,细细的哭声像猫儿的爪子,一下一下抓挠着他的心脏。她还在出汗,细小的一个一个水珠子,密密缀在她肩上胸前,让人只想啜一口,替她吸干净。

桓宣猛地转过身去,死死盯着案上谢旃的灵位,咬紧了牙。

却突然听见身后阿随叫了一声:“大将军!”

桓宣急急转身,傅云晚挣扎着要下床,半边身子已经掉出来了,阿随怎么都拉不住。桓宣伸手去扶,她一把抓住他,贴了上来。先是手,再是脸,然后是大半边失了遮挡的身子。

现在那把疯狂灼烧着她的火,也开始灼烧他了。桓宣垂目:“你也去催催大夫。”

阿随走了,门掩着,现在只剩下她跟他了。桓宣沉默着,一动不动坐在床边,任由她贴着摸着抱着。她中的是无解的药,如果这样能让她好受些,他也应该这么做。他不会动她,假如他们要如何,也该是她清醒的时候,心甘情愿,更何况谢旃,还在那里看着呢。

眼睛望着那黑沉沉的灵位,冰冷沉默的几个大字:先夫谢君旃之灵位。谢旃看着他呢,他那么相信他,把最心爱的人托付给他,他又怎么能背叛他。

可这挣扎,实在太难。她是全然失了神智,胡乱的、毫无章法,也没有什么意识地亲他抱他,在任何合适或者不合适的位置。不,哪有什么合适的位置。他又不是佛陀,又不是圣人,他立刻就要炸开了。

在最后一线关头,桓宣一把推开傅云晚。她摔回床上,他急急站起,还没来得及走,她哭了。

蹭着挨着,从床上来捉他,捉到了,便抓着亲着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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